中央五篮球赛直播

哨声响起时

中央五的篮球赛直播，总在周末的黄昏准时亮起屏幕。但真正属于我的“比赛”，却在千里之外的老家院坝。

父亲是村里唯一的篮球架建造者——用废旧铁管焊成篮筐，钉在晒谷场边的老槐树上。没有电子记分牌，只有他用粉笔在树干上画下的“正”字；没有高清慢镜头回放，只有他模仿解说员拉长声调的“三分——有效！”。那些傍晚，他粗糙的大手扶着我的胳膊，把滚烫的汗水滴进我颈窝。“看准篮筐，”他说，“就像瞄准生活里一个简单的愿望。”

多年后，当我坐在城市公寓里收看中央五篮球赛直播，那些精密的数据分析和战术图解让我着迷。然而每当关键时刻，我总会想起父亲那棵树上的篮筐。它歪斜着，在风中微微晃动，像一种倔强的邀请。我们从未真正打过一场完整比赛，只是在蝉鸣与炊烟里，一次次把脱皮的橡胶球投向铁圈。进或不进，他都鼓掌，仿佛我刚刚完成了绝杀。

如今老槐树已被砍伐，晒谷场变成停车场。但每当比赛哨声响起，我仍能听见父亲的声音穿过电子信号的洪流，清晰如昨：“看准篮筐。”原来他早把最朴素的体育精神，连同那歪斜的篮筐一起，焊进了我的生命——不必追逐完美的弧线，只需始终望向生活的篮筐，然后，稳稳投出。